2007年12月27日 星期四

不完整的聖誕節

明天(精準說應該是今天天亮)要離開基督城,不想做任何額外的逗留,不是這個城市的不好,是自己。兩個禮拜整的基督城生活,覺得自己好像被關在一個籠子裡,不自由。可惜的是聖誕節,某些程度上是期待了、迎接了也慶祝了,但是聖誕節不應該只是如此,其實我只是希望能找到一個地方,能讓我獨自靜靜的、平安的祈禱,在心中感謝祂的降臨。基督城在聖誕節這段假期中,冷清,大家都去渡假或團圓,只見路燈上的裝飾與偶爾聽見開車呼嘯而過的年輕人的狂妄,無所謂,我似乎完全忽視這一切,視覺與聽覺忽略當前的振動,而感到相反的空洞,不完整的聖誕節。

2007年12月26日 星期三

基督城換宿生活

抵達基督城,原本是計畫要去薰衣草園做收割的工作,安排了換宿,到了才知是有名的十里香農場,台灣人開的農場。工作內容拔草,和生命力最旺盛的小草搏鬥,一直蹲著、彎著腰,偶爾跪著,一天四小時,換得住宿與三餐,住宿環境還ok。生活了將要滿兩個星期了,在這農場,對此的感覺,矛盾。住的還不錯,但是要面對時常超時的工作時間;認識三個很棒的台灣女生--Ting、Summer、Nancy,但也要和工作會偷懶的其他人、無聊男子與心情陰晴不定的阿姨相處;廚房看到的食物、食材都可自行取用,但其中很多是過期不新鮮的食物,以及取用時要忍受阿姨的臉色…或許阿姨還不懂何為換宿,並未了解到人力在這國家是相當貴的一項資源,她總是透露出認為我們是在此白吃白住的一群人。

煩,要費心思在一些繁瑣、不舒服的人際關係上,害我覺得自己變機車了。
「唉…這一頓飯可是我們用勞力辛辛苦苦換來的…」
(在農場主人犒賞我們為聖誕BBQ活動任勞任怨做清潔工的聚餐上,當面對一同換宿但活動中啥都沒做卻吃得理所當然的無聊男子,嘆氣”自言自語”)
「早餐?自己弄啊!!……那是她們姊妹自己的巧克力醬(請不要拿)」
(當無聊男子早上醒來,以為早餐理所當然已準備好,還未經詢問就隨意拿桌上的果醬時,冷冷的告知他事實)
「阿姨!我們已經很辛苦在挑韭菜了,那沒洗的韭菜不是我們放在那邊的好不好!」
(當阿姨對著正在認命埋頭工作的我們還挑三揀四時,不加思索”理直氣壯”直接脫口而出心中的念頭)
……
有太多諸如此類的對話發生。
覺得住在這裡,我變成一個機車的人,在面對一些十分不合理的人事時,我竟不想也不願意替場面留一點圓融,哈!我是怎麼了?就不想為圓融的忍辱負重更使他人得吋進尺,如果是聰明人,應該要懂互相尊重吧!

2007年12月18日 星期二

回憶Te Puke

在Te Puke,整四個星期的奇異果果園工作,說不辛苦是騙人的,但是現在說起那些種種辛苦,是遲了,果園裡淡淡的、甜甜的花香味的記憶,完全取代了當時近乎咬牙硬撐的苦的感受。

果園的第一項工作--摘母花。如同之前提過的,要將果樹上長的醜的、扁的、過擁擠的母花苞拔除,讓優良的花苞能吸取更多的養分好好長大。工作內容簡單,但是痛苦的是要整天抬頭,頭三天是最難熬的。第二項工作--摘公花,回想起來這是壓力很大的一項工作。摘公花是為了要收集它的花粉,因此花苞大小的選擇就是重點了,要摘的是成熟但尚未打開的花苞,如此才能收集到較好較多的花粉。摘公花一公斤扣稅前7.5紐幣,是計件的工作。頭一天,手眼尚未完全熟練的配合,加上要背著一個不輕的大籃子在身上,忙了一上午摘了自以為很多的花苞,supervisor卻說,大約只有兩公斤,證明了花苞真的很輕,當下第一個念頭是懷疑自己的能力,是否有辦法勝任這項工作。整天下來,總數我只摘了8.08公斤,十個小時,第一天。這真不是一個容易賺錢的工作。氣餒,輸給了自己。感到害怕,或許是害怕這樣一天的工資,扣掉住宿與開車來回共一小時多的油錢後,所剩不多,也或許是害怕,要面對自己無法得心應手的挫敗。當時奇異果的季節只有這項工作,沒得選擇除非放棄。再試試看吧,給自己多一點適應的時間。個性上的不服輸,倔強的堅持,想證明自己的能力究竟有限到哪。終究,雖無法像傳說中的高手一樣每天賺得豐厚的成果,我的最高紀錄一天接近16公斤。季節隨時間轉換,那一次,最後一次摘公花,最後一次拖著疲憊身軀從Tauranga開車回Te Puke,三十多分鐘的車程,向晚的太陽與風,陪著我馳騁在公路上,心滿意足,竟讓人驕傲起居然我能撐到最後,如果再次,我仍然會選擇堅持下去。第三項工作--噴花粉。採收回來的花粉,老闆會利用機器將其輾碎,利用篩子將細小的花粉收集,當果園主人認為自己的果樹受粉狀況不佳時,便會利用人力,將花粉噴灑在母花上,人工受粉。方法是將花粉配成水溶液,其中加入花粉輔助劑與紅墨水,利用一台背在背上的小幫浦噴灑。我猜花粉輔助劑是用來活化花粉,而紅墨水則確定是用來標記已噴灑過的、原來為白色的母花,計時的工作,不難。一天工作下來,滿臉滿身的紅墨水,不過習慣了也就不少見多怪。就這樣過著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規律的、簡單的生活,不去多操心多想些什麼。

在果園工作,如果能欣然得面對太陽、雨水、冷風接觸,不去刻意躲避蜜蜂、蜘蛛親近,你會發現果園工作的魅力。自然、自由、開放的,在難以一眼望盡的果園裡,存在著一小群人,默默得工作著,管他外面世界是如何。

一天晚上和一起工作的朋友一同到Mt. Maunganui的廣州餐廳吃飯,難得的花錢吃大餐。其中包括我共有三個台灣人與一個香港朋友,我們四個女生總是一台車來來回回在每天工作的果園中,這頓飯有餞行的感覺。茶足飯飽後,依舊司機是我開著車回Te Puke,回家的路上氣氛開心,一些笑點很低卻逗趣的話題和幾句已成我們默契的廣東話口頭禪三不五時出現,車外除了路燈是一片的黑與安靜,車內亮著為了看地圖的小燈,這難得的相聚與緣份,難忘的夜晚。

因為要下南島工作的承諾,讓我們不得不在Te Puke季節工作尚未結束前就離開,為了開長途車做準備,離開前一天沒有去果園工作。選擇一樣時間早起,看著朋友依舊出門工作,我就好像一個要準備轉學的小孩似的,只能待在原地,用想像去感受著再一般不過的他們的作息,總覺得自己也應該在其中才是。捨不得。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為何每次的離開,總有莫名的力量因素,能讓我名正言順的多賴一天不走。再次去到Mt. Maunganui,陰雨的海邊,多了離別的感傷,其實知道只是自己心理作祟。我不知道以後是否還機會能再到這個海邊,但至少,沒有遺憾與後悔在這段生活中,因為努力堅持過。我跟同伴說..不管明天天氣如何,我們說走就走。不是擔心行程延誤,而是怕再拖泥帶水的徒增感傷。離開當天將行李打包好,將房子整理一下,到高姊的店面與她道再見,硬是要給她比預計多一天的房租她卻不收,在她的堅持下,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我,分不清是感激還是不捨,微微得感到眼框中的淚水模糊了視線,隨即被我偷偷掩飾過去。互相祝福,是最好的禮物,我離開了Te Puke。車子開過Kiwi 360的大奇異果招牌前,讓我想起初到此地才要迎接新生活的我的期待,感覺視線似乎再度模糊,但用力眨眨眼,踩著油門,離開,前進。